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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我六十大寿，远在南方的女儿沈月特地飞了回来。三年未见，她清瘦了些，但眉眼间的笑意让我心里乐开了花。
我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早餐铺，就在这栋老房子的底层。女儿一进门，就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，又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，里面是一支温润的玉镯。
「妈，生日快乐，祝您福如东海。」
我高兴得合不拢嘴，嘴上却念叨着：「又乱花钱，妈什么都不缺。」
为了庆祝，我特意关了半天店，在铺子里摆了一大桌菜，准备晚上和街坊邻里热闹一下。
可饭菜刚上桌，儿媳李娟就拉长了脸，话里带刺：
「哟，还是女儿贴心啊，一出手就是金山银山。妈，您这镯子得好几万吧？沈月现在是大设计师，就是不一样。」
「我嫁到沈家五年，连根银簪子都没见过。妈，您这退休金一个月才两千多，加上开店的辛苦钱，今天这一出，怕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？」
「接下来日子怎么过？总不能指望我跟沈伟补贴您吧？」
女儿和旁边的邻居都有些尴尬，我连忙打圆场：「小月给我准备了红包，妈有钱用，够了够了。」
没想到，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李娟的火药桶。她「啪」地一声摔了筷子，猛地站起来，指着女儿的鼻子骂道：
「沈月你什么意思？回娘家给红包，不都应该先经过嫂子吗？你偷偷给你妈，是没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？」
「既然这样，你们也别在我家吃饭了，都给我滚！」
第2章
滚烫的汤汁和油腻的菜肴洒了一地，我精心准备的寿宴瞬间变成了闹剧。
邻居们面面相觑，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。
女儿沈月赶紧抽出纸巾，帮我擦拭溅到身上的污渍，眼眶红了一圈。
李娟的骂声却越来越难听：
「你们母女情深，就别住在我家膈应人！沈月，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，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，哪个小姑子回娘家是来作威作福的？空着手回来，住着我家的房，吃着我家的饭，你脸皮怎么这么厚？」
儿子沈伟用力拽着她：「你少说两句！大好日子的你闹什么？我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。」
「我凭什么不能说？」李娟一把甩开他的手，「她哪里不是空手了？那破镯子谁知道是真的假的？住在我家，水电煤气不要钱啊？我凭什么要养着她这个外人？」
我看着满地的狼藉，心疼得厉害，忍不住开口：
「小月不是空手回来的，她给我包了五千的红包，还给孙子涛涛准备了一千的见面礼。她这次回来，机票加上买这些东西，花销小一万了，她……」
话没说完，李娟就尖声打断我：
「那又怎么样？钱到我手上了吗？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，谁都不能在我家白吃白喝！」
我还想争辩，女儿却拉住了我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：「妈，我们走吧，去住酒店。我们去外面吃，明天我就回去了。」
我舍不得她。她工作忙，离得又远，这次回来我本想让她多住几天，没想到会受这种委屈。
我点点头：「行，既然你嫂子不待见，妈给你订酒店，咱们多住几天。」
第3章
在酒店安顿好后，女儿帮我倒了杯热水，轻声说：
「妈，您要不要考虑一下，把老家的店关了，跟我去南方生活？那边天气暖和，您有关节炎，住着比这边舒服。」
我从未想过离开这里。我总觉得，我要守着儿子一家，帮他们带孩子，打理店铺，让他们下班回家能有一口热饭。
可今天李娟的做法，像一把冰锥，刺得我心口发寒。
女儿在酒店的餐厅订了一桌菜，我们俩默默吃着，气氛沉闷。
我知道，也许以后很多年，她都不会再愿意回来给我过生日了。
这时，李娟的电话打了过来，语气恶劣：
「几点了还不回家？店里乱七八糟的谁收拾？明天还做不做生意了？」
我解释道：「小月明天就走了，我今晚陪陪她。」
她立刻在电话那头发疯似的尖叫起来：「好好好，果然还是女儿亲！媳妇永远是外人！行，你去陪你的宝贝女儿，我也回我妈家，你到时候别求我回来！」
紧接着，儿子沈伟的视频请求发了过来。
镜头里，地上的狼藉原封不动，碎掉的碗盘还躺在那里。
他说：「妈，这一地我怎么收拾啊？您别在外面吃了，赶紧回来吧。」
我没理他，他又发来消息：「李娟生气回娘家了，您快回来帮我劝劝她啊，涛涛还在家呢。」
我心里堵得慌，好像我天生就欠了他们夫妻俩似的。这么多年，他们除了上班，家里、店里的事一概不管，觉得一切都是我理所应当的。
女儿看着我，欲言又止，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：「妈，您太惯着他们了。」
这一晚，我关了手机，和女儿睡在一起。我心里满是愧疚，她才回来不到两天，就经历了这些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送她去了机场。上车后，她才给我发来信息：
【妈，我在您枕头下放了一万块钱，嫂子要是还生气，您就拿这个钱给她吧，别为难自己。】
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女儿工作虽然体面，但大城市的开销也大，挣钱并不容易。我立刻用微信把钱转了回去，可她执意不收。
我转头打开支付宝，直接转到了她的账户。都是我的孩子，我绝不能用女儿的钱，去讨好那个不明事理的儿媳。
第44章
我在机场外的长椅上坐了很久，直到情绪平复才回家。
日子总要过下去，年轻人脾气冲，只能我这个做长辈的多担待。
打开家门，一股饭菜腐烂的酸臭味扑面而来。地板上的狼藉和昨天一模一样，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动，就等着我回来收拾。
我叹了口气，认命地戴上手套和围裙。
捡起一块碎玻璃时，不小心划破了手指，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。也就在这时，我看到了李娟发的朋友圈。
九宫格里，是她和她母亲的亲密合照，还有新衣服、新鞋子和一只金手镯的照片，配文是：「好像谁不会心疼自己妈似的！」
我明白，她还在为红包的事生气。
可我不懂，家是我的，铺子是我的，女儿回来是看我，给我钱有什么不对？为什么非要经过她的手？
儿子送完孙子上学回来，看到我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埋怨：
「妈，不是我说您，沈月不懂事，您怎么也不懂事？」
我贴着创可贴，冷冷地问：「我哪里不懂事了？」
他绕过地上的垃圾，说：「现在这个家，李娟才是女主人，您不懂吗？别说她生气，我也生气！沈月那五千块，本来就该给李娟，这叫人情世故！要不然她能发那么大火？」
「还有，您那镯子收得也安心？她给您买那么贵的镯子，不就是做给她那些朋友看的吗？您还真当回事了。我看您就是虚荣！」
他喋喋不休，我越听火越大，猛地把手里的扫帚扔在他脚下：
「她是你亲妹妹！我生的女儿！我心疼她有什么错？」
「这是我的家，我买的房子！她回来看我，给我钱天经地义！沈伟，你还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吗？」
我六十大寿，远在南方的女儿沈月特地飞了回来。三年未见，她清瘦了些，但眉眼间的笑意让我心里乐开了花。
我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早餐铺，就在这栋老房子的底层。女儿一进门，就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，又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，里面是一支温润的玉镯。
「妈，生日快乐，祝您福如东海。」
我高兴得合不拢嘴，嘴上却念叨着：「又乱花钱，妈什么都不缺。」
为了庆祝，我特意关了半天店，在铺子里摆了一大桌菜，准备晚上和街坊邻里热闹一下。
可饭菜刚上桌，儿媳李娟就拉长了脸，话里带刺：
「哟，还是女儿贴心啊，一出手就是金山银山。妈，您这镯子得好几万吧？沈月现在是大设计师，就是不一样。」
「我嫁到沈家五年，连根银簪子都没见过。妈，您这退休金一个月才两千多，加上开店的辛苦钱，今天这一出，怕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？」
「接下来日子怎么过？总不能指望我跟沈伟补贴您吧？」
女儿和旁边的邻居都有些尴尬，我连忙打圆场：「小月给我准备了红包，妈有钱用，够了够了。」
没想到，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李娟的火药桶。她「啪」地一声摔了筷子，猛地站起来，指着女儿的鼻子骂道：
「沈月你什么意思？回娘家给红包，不都应该先经过嫂子吗？你偷偷给你妈，是没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？」
「既然这样，你们也别在我家吃饭了，都给我滚！」
第2章
滚烫的汤汁和油腻的菜肴洒了一地，我精心准备的寿宴瞬间变成了闹剧。
邻居们面面相觑，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。
女儿沈月赶紧抽出纸巾，帮我擦拭溅到身上的污渍，眼眶红了一圈。
李娟的骂声却越来越难听：
「你们母女情深，就别住在我家膈应人！沈月，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，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，哪个小姑子回娘家是来作威作福的？空着手回来，住着我家的房，吃着我家的饭，你脸皮怎么这么厚？」
儿子沈伟用力拽着她：「你少说两句！大好日子的你闹什么？我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。」
「我凭什么不能说？」李娟一把甩开他的手，「她哪里不是空手了？那破镯子谁知道是真的假的？住在我家，水电煤气不要钱啊？我凭什么要养着她这个外人？」
我看着满地的狼藉，心疼得厉害，忍不住开口：
「小月不是空手回来的，她给我包了五千的红包，还给孙子涛涛准备了一千的见面礼。她这次回来，机票加上买这些东西，花销小一万了，她……」
话没说完，李娟就尖声打断我：
「那又怎么样？钱到我手上了吗？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，谁都不能在我家白吃白喝！」
我还想争辩，女儿却拉住了我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：「妈，我们走吧，去住酒店。我们去外面吃，明天我就回去了。」
我舍不得她。她工作忙，离得又远，这次回来我本想让她多住几天，没想到会受这种委屈。
我点点头：「行，既然你嫂子不待见，妈给你订酒店，咱们多住几天。」
第3章
在酒店安顿好后，女儿帮我倒了杯热水，轻声说：
「妈，您要不要考虑一下，把老家的店关了，跟我去南方生活？那边天气暖和，您有关节炎，住着比这边舒服。」
我从未想过离开这里。我总觉得，我要守着儿子一家，帮他们带孩子，打理店铺，让他们下班回家能有一口热饭。
可今天李娟的做法，像一把冰锥，刺得我心口发寒。
女儿在酒店的餐厅订了一桌菜，我们俩默默吃着，气氛沉闷。
我知道，也许以后很多年，她都不会再愿意回来给我过生日了。
这时，李娟的电话打了过来，语气恶劣：
「几点了还不回家？店里乱七八糟的谁收拾？明天还做不做生意了？」
我解释道：「小月明天就走了，我今晚陪陪她。」
她立刻在电话那头发疯似的尖叫起来：「好好好，果然还是女儿亲！媳妇永远是外人！行，你去陪你的宝贝女儿，我也回我妈家，你到时候别求我回来！」
紧接着，儿子沈伟的视频请求发了过来。
镜头里，地上的狼藉原封不动，碎掉的碗盘还躺在那里。
他说：「妈，这一地我怎么收拾啊？您别在外面吃了，赶紧回来吧。」
我没理他，他又发来消息：「李娟生气回娘家了，您快回来帮我劝劝她啊，涛涛还在家呢。」
我心里堵得慌，好像我天生就欠了他们夫妻俩似的。这么多年，他们除了上班，家里、店里的事一概不管，觉得一切都是我理所应当的。
女儿看着我，欲言又止，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：「妈，您太惯着他们了。」
这一晚，我关了手机，和女儿睡在一起。我心里满是愧疚，她才回来不到两天，就经历了这些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送她去了机场。上车后，她才给我发来信息：
【妈，我在您枕头下放了一万块钱，嫂子要是还生气，您就拿这个钱给她吧，别为难自己。】
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女儿工作虽然体面，但大城市的开销也大，挣钱并不容易。我立刻用微信把钱转了回去，可她执意不收。
我转头打开支付宝，直接转到了她的账户。都是我的孩子，我绝不能用女儿的钱，去讨好那个不明事理的儿媳。
第44章
我在机场外的长椅上坐了很久，直到情绪平复才回家。
日子总要过下去，年轻人脾气冲，只能我这个做长辈的多担待。
打开家门，一股饭菜腐烂的酸臭味扑面而来。地板上的狼藉和昨天一模一样，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动，就等着我回来收拾。
我叹了口气，认命地戴上手套和围裙。
捡起一块碎玻璃时，不小心划破了手指，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。也就在这时，我看到了李娟发的朋友圈。
九宫格里，是她和她母亲的亲密合照，还有新衣服、新鞋子和一只金手镯的照片，配文是：「好像谁不会心疼自己妈似的！」
我明白，她还在为红包的事生气。
可我不懂，家是我的，铺子是我的，女儿回来是看我，给我钱有什么不对？为什么非要经过她的手？
儿子送完孙子上学回来，看到我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埋怨：
「妈，不是我说您，沈月不懂事，您怎么也不懂事？」
我贴着创可贴，冷冷地问：「我哪里不懂事了？」
他绕过地上的垃圾，说：「现在这个家，李娟才是女主人，您不懂吗？别说她生气，我也生气！沈月那五千块，本来就该给李娟，这叫人情世故！要不然她能发那么大火？」
「还有，您那镯子收得也安心？她给您买那么贵的镯子，不就是做给她那些朋友看的吗？您还真当回事了。我看您就是虚荣！」
他喋喋不休，我越听火越大，猛地把手里的扫帚扔在他脚下：
「她是你亲妹妹！我生的女儿！我心疼她有什么错？」
「这是我的家，我买的房子！她回来看我，给我钱天经地义！沈伟，你还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吗？」